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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2章 進軍望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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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躲避追兵,北魏王和妃嬪子嗣們都分道揚鑣了,他覺得北疆那幫人必然會帶著獵犬,為了分散目標,他直接撇下他們,爭取拖延足夠的時間,讓他逃走。

洞口被遮擋住了,哪怕四周十分寒冷,他們也只敢點燃一個火把,而且還不敢在靠近洞口的地方,生怕火光把追兵引過來。

北魏王靠在稻草上,逐漸墜入了夢鄉之中。

守護他的勇士們也分撥輪崗,主要是連續逃命,已經十分疲憊了,為了保持好的狀態必須得有足夠的休息。

就在這樣安靜祥和的氛圍下,有一撥人卻悄無聲息地摸了過來,紛紛落在守在山洞外的勇士身後,手裏的匕首一劃,見血封喉。

這些人很快就被放倒了,並沒有驚動其他人。

忽而一陣暗器射了進來,當場就釘死了幾個人。

“敵襲!”有人大叫一聲,頓時所有人都清醒了。

勇士們立刻的圍攏在北魏王身邊,立刻有侍衛頭領喊道:“保護我王突襲出去,不能被困死在山洞裏。”

面對北疆的圍剿,北魏想要突襲出來,簡直難於登天。

血珠子隨處可見,兩方都是精英好手,殺起來那叫一個兇悍。

“北疆的人手不多,哥兒幾個不要虛!”北魏的勇士還在互相打氣。

影一看了幾眼,悄悄打了個手勢,影衛們的攻擊不再那麽致命,相反還給了他們逃跑的機會。

北魏王終於在勇士們的守護下,逃出山洞,不過影衛們也在緊追不舍。

天空中逐漸飄起來雪化,周圍的氣溫驟降,快速穿梭在深山之中,整個身體都快要凍僵了。

好在眼看就要逃出北魏境內,另一頭的密林裏環境惡劣,毒瘴密布。

他們有巫醫配置的藥,根本不在話下,倒是北疆這幫莽夫一進去就是一個死。

“大家沖進去之後,立刻分散逃脫。”北魏王下了命令。

他身上穿著侍衛的服飾,完美融入其中,到時候真的沖進密林裏,四面八方散開,絕對能糊弄一番北疆人。

進入密林之後,勇士們按照他的吩咐,立刻四散開來,後一步追進來的影衛們,果然也跟著四散開。

北魏王與身邊四個勇士,狂奔十幾裏地之後,發現身後只綴著兩個影衛,頓時大喜。

“先殺了他們!”

他立刻轉頭,擺出攻擊的姿態,身旁的勇士們直接迎戰了過去。

只是等雙方碰面的時候,北魏王卻是大驚失色。

哪有什麽影衛,這兩人分明就是武鳴和於鐘。

於鐘一把扯下臉上的面罩,當下就殺了過去,只一招便將最前面那個反應不及的勇士擊斃。

北魏王知道自己中計了,立刻轉身就想跑,只可惜武鳴已經猶如鬼魅一般貼了過來。

他能被稱為戰神,就是擁有戰無不勝的神話,從來沒有獵物能從他手中逃脫。

北魏王都沒能抵抗兩招,就被他掐住了脖子。

“你兒子就是這麽死在我手上的,讓你們父子倆同一個死法,也不算寂寞。”武鳴冷聲說了一句。

北魏王張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麽,可惜什麽聲音都還沒發出來,就聽“哢——”一聲悶響,他的脖子已經被扭斷了。

在視線徹底失去黑暗之前,他似乎看見武鳴一擡手,一直黑色羽毛的小鳥落到他的手臂上,沖他唧唧喳喳的叫著,像是在撒嬌。

那只鳥看著異常眼熟,只是他的腦子已經無法思考了,就徹底陷入了冰冷的黑暗之中。

***

曹秉舟戴著佩刀往宮門外走,能在皇宮內佩刀的只有守護皇宮的侍衛和錦衣衛,這是一種陛下對他們的信任,也可以理解為殊榮。

但是今日他走路時,刀偶爾摩擦到衣服的聲音,卻讓他異常難受,像是磋磨著神經一般。

“頭兒,你領完任務了,這回又有什麽事情,您吩咐唄。”李團湊了過來。

曹秉舟仍然皺著眉頭,大步往前走,眼神也有些恍惚,顯然是沒聽到他說什麽。

“頭兒!”李團無奈,手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
曹秉舟這才回神,“什麽事兒?”

李團又把方才的話說了一遍,曹秉舟卻搖了搖頭:“皇上這回交代的任務,是我單人任務,你們不用管。我先走了。”

他急匆匆地離開,李團看著他的背影,有些疑惑地撓了撓腦後。

曹秉舟回到府中後,一路走進書房,他提起筆似乎想寫什麽,卻遲遲不能落筆。

“誰?”

他猛地擡起頭,厲聲喝問道。

燭火在輕輕搖曳著,片刻後從拐角的陰影處走出一個男人,那男人並沒有穿夜行衣,也沒蒙面,相反穿得還十分考究,錦衣華服,只是顏色偏暗而已,像個來做客的世家公子一般。

曹秉舟瞇了瞇眼,心底感嘆這小賊膽子還很大,竟然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他面前。

“趙澤成?”他很快便認出了眼前人,整個人都緊繃起來,手立刻摸向腰間的佩刀。

“曹大人好眼力。”

“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,皇上並沒有召回,駐守邊疆的將軍私自回京,乃是大罪。”

“曹大人不必那麽緊張,我這次回來並且出現在你的書房,是為了救你。”趙澤成的手摸向衣袖。

曹秉舟立刻緊張起來,冷聲道:“你在做什麽,放下手?還要救我,分明就是胡言亂語。”

趙澤成輕嘆了一口氣,並沒有放下手,而是從衣袖裏摸出一把折扇,慢悠悠地搖晃了兩下。

“曹大人你如此緊張作甚?我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邊疆小吏,你可是受到皇上重用的錦衣衛指揮使。我都說了是來救你。”

“救我什麽?”曹秉舟嗤笑一聲,渾然不信。

“皇上讓你偽造一份造反的罪證,悄悄放於東宮地道,是也不是?”

趙澤成的話音剛落,曹秉舟就變得異常緊張起來,他的直接拔出了刀,刀尖直對著趙澤成。

趙澤成並沒有躲,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。

“看曹大人這如臨大敵的架勢,看樣子我猜對了。”

曹秉舟冷聲道:“你未經傳召司資金凈,本就是大罪,我警惕也很正常。至於其他恕我無可奉告。”

他的話音剛落,人已經沖了過去,刀尖直奔他的咽喉。

趙澤成的反應極快,立刻擡起手中的折扇,擋住他的刀。

折扇看起來是紙做的,但是碰撞到一起,卻發出“乒乓”的鐵器聲,很明顯另有玄機。

兩人纏鬥在一起,外面已然傳來腳步聲,顯然是聽到了聲音準備進來查探情況。

趙澤成眉頭一皺:“罷了,既然曹大人不需要相助,那我就不多管閑事了。”

他猛地一用力震開他,兩人成功分開,趙澤成轉身就要走。

“慢著。”

曹秉舟開口挽留,並且揚高了聲音對著外面的人道:“不用進來,是我撞掉了書。”

外面的腳步聲立刻停下,緊接著逐漸走遠。

“你最好說實話,而不是繞圈子忽悠我。”曹秉舟將手裏的刀收起,眼神冰冷地看向他。

“我都已經直接站在你面前了,已經證明我們的誠意。”

曹秉舟並沒有被他的花言巧語給蒙騙住,相反還嗤笑了一聲,臉上帶著幾分不屑的神色:“你們北疆果然有不臣之心,竟然在陛下身邊也安插了探子。是皇上身邊的李總管,還是如今正盛寵的林嬪?”

“談論這些沒有意義,不過如果曹大人以為拿住這些當做把柄,就可以要挾我,那可就大錯特錯了。這並不是宮裏送出來的消息,而是我猜到了。”

“猜到了?”曹秉舟聽他這麽說,直接放聲大笑起來:“趙將軍,正如你所說,咱們都已經面對面了,你明顯是想讓我替北疆辦事,既然如此,為何不能開誠布公地談一談,還在這裏遮遮掩掩?”

“我所言非虛,你剛從宮裏出來,就算有消息也傳不了這麽快。至於說猜出來,那是因為皇上忌憚太子,又拿不出他的把柄,索性直接以謀反罪弄死他,這算是皇室傳統了吧,畢竟先帝也這麽幹過。”

趙澤成道:“太子一連鬥倒三位皇子,證明自己實力強進,朝中已有不少臣子鐵桿支持他,雖說太子是正統,但是皇上如何能不介意。他日漸蒼老,忍耐心也到達了極限。底下的皇子年級下,也扶不起來了,該到了除去太子的時候。”

“當年先帝除去詹懷太子時,就將此事交給了錦衣衛指揮使,畢竟錦衣衛是他的爪牙,專門替他敢腌臜事兒的。”

他慢條斯理地說著,像是在閑聊天一般,但是每一句話都是那麽驚世駭俗,讓曹秉舟聽得手心都開始冒汗了。

“沒想到趙將軍遠在北疆,很少回望京來,竟然比我這個情報頭子了解得還多。”曹秉舟忍不住刺了他一句。

趙澤成輕笑一聲,擺擺手道:“不敢當,若論情報的確是你們錦衣衛知道得多,可是論當年詹懷太子一事,我知道的就比你多了。曹大人知道為何嗎?”

“皇家秘辛,我不知道也是應該,況且還是上一代的事情。”

“此言差矣,那是因為皇上怕你們錦衣衛知情之後,聯系到自身,直接造反。”

曹秉舟挑眉,明顯是不相信。

趙澤成長嘆一口氣,語氣略顯無奈地道:“曹大人還真是固執,無論我說什麽都不信。哪怕我把證據擺在你面前,你肯定也會覺得我是在造假欺騙。罷了,多餘的話我不多說,詹懷太子的舊事乃是秘辛,哪怕你身為錦衣衛也不好調查,不如你去查一查當年那位錦衣衛指揮使的下場是什麽,如何?”

“想必這些資料,你還是能查到的吧。曹大人成日與陰私隱秘打交道,想必對於文字欺騙很熟悉,辨別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。我們北魏的手再長,也伸不到錦衣衛裏面去,你可以安心調查!”

“至於我想找你合作的事情,待你調查之後,再細細商談。”

他說完這番話,沖著曹秉舟拱拱手,轉身就立刻了。

曹秉舟站在原地,並沒有阻攔。

實際上他此刻的心緒早就亂作一團,今日皇上的確交代下來,要他把造反的罪證放於東宮隱蔽之處,皇上殺太子之心昭然若揭。

和趙澤成聊過之後,哪怕他還沒去調查,但是心中已經猜到了,恐怕當初聽從先帝命令,陷害詹懷太子的錦衣衛指揮使,下場必然好不了。

知道皇帝這麽大的秘密,九五之尊怎麽可能允許這人還活著,哪怕曹秉舟堅信自己很好用,可是刀再快,若是存著割傷主人的危險,那必然也會被棄之不用,重新換一把新刀便是了。

幾日後,趙澤成再次來到他的書房。

曹秉舟對於他的到來,沒什麽驚慌,甚至還指了指對面的椅子,示意他坐。

書桌上擺著厚厚的資料,以及一壺茶,幽幽的茶香氤氳而起,沖淡了滿室的緊張氛圍。

“你們北疆究竟要的是什麽?”曹秉舟並沒有提當年舊事,而是直接詢問起來。

趙澤成擡眼:“國泰民安。”

曹秉舟與對視,看出他眼中的堅定,心中卻並不怎麽相信,每一個身居高位的人,在一開始的理想抱負都差不多,但是等他們真的爬上去,居高臨下的時候,卻看不見腳下匍匐的百姓,唯有眼前的利益。

“我說的是要我做什麽?不是讓你說好聽話的。”他輕嗤一聲。

趙澤成也不尷尬,自來熟地端起茶盞喝茶:“最近有一股流言,在望京城外流傳,很快將席卷進來,希望曹大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想盡辦法拖延,讓皇上聽不到這個消息,又或者不在意。”

曹秉舟原本做好了心理準備,但是當他聽到這句話時,腦子裏靈光一閃,不禁脫口而出:“北疆真要造反,當今不是好皇帝,所以你們要另選明主?武鳴就是那個明主?”

“他本來就該是明主,只是各歸其位而已。我想這對你來說沒什麽損失,只是巧妙地糊弄一下當今,他都是個昏庸的老頭兒了,而且心思又全在誣陷太子造反一事上,只是隨口幾句話而已,卻能留下自己一條命,之後若是北疆勝利,你也是有從龍之功的。”

“身為錦衣衛指揮使,想必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條人命,哪怕是太子順利登基,對於前一任皇帝留下的錦衣衛,也是要清理幹凈的,而且罪責都很重,甚至要誅九族的。曹大人年紀輕輕的,連個家室都沒有,應該不想就這麽窩囊的去了,死後都不得安生,被萬人唾罵?”

趙澤成不疾不徐地道,明明是在說造反的事情,但是從他嘴裏說出來,總有一種一股慢悠悠的味道,像是在品鑒書畫一般,透著閑情逸致。

“趙將軍真會說話,這事兒我允了。”曹秉舟沒有遲疑多久,便點頭同意了。

實際上,之前趙澤成第一次出現在他書房裏,他沒有發難揭發,心中就已經有所傾向了。

望京城的局勢瞬息萬變,東宮被搜出龍袍,以及太子與其黨羽的密信,信中的內容都是商討要如何造反。

一時之間,望京城血流成河,牽扯到地官員無數。

與此同時,一股流言已經傳進望京城,並且大肆傳播。

“當今這位置得來的太輕易,先帝把有為的皇子們殺個一幹二凈,只剩下當今這麽一個不堪大用的,如今看來果然一塌糊塗。”

“他這是要把大燁朝的官員殺光了啊。”

“當年的詹懷太子才是天命所歸,有勇有謀,若是他繼承大統,我們大燁朝本該有無比光明的前程,可是如今都被那位給斷送啦。”

“別說了,那位可真是和先帝一模一樣,都是要殺太子。”

“那若是太子登基如何?”

“這位太子可比詹懷太子差遠了,只擅長黨爭,一點都不顧及百姓。之前為了扳倒大皇子,弄出個科舉舞弊案,那一年殺頭的也不少。”

“那可如何是好,無人能繼承大統啊。”

“有啊,詹懷太子有位相當出色的後人。”

……

正如趙澤成所說,皇上把註意力都放在了陷害太子身上,其餘的事情都忽略了。

曹秉舟收到手下匯報來的消息,也全都是冷處理,只是平淡地和皇上知會一聲,而且還是大事化小的態度,老皇帝根本沒顧上。

***

程府裏,武鳴正在擦拭著一把匕首,那把匕首明顯是開過刃的,偶有日光照進來,帶著幾分刺眼。

溫明蘊走了進來,他立刻將匕首歸鞘。

“回來了?”

“這一大早搶頭柱香的也太多了,多虧我給的銀子夠多,不然肯定搶不到了。”她忍不住抱怨道,手裏拿著把美人扇輕輕扇風,但是臉上還帶著哄,顯然是被曬紅的。

“寶華寺是北疆香火最旺盛的寺廟了,傳聞很靈,搶頭柱香的人不在少數。平時沒見夫人信這些,今日怎麽想起來跑去上香,起得都比我早。早上我伸手一摸,沒摸到人,頓覺床上冰冷。”男人擡頭沖她輕笑,伸手倒了杯溫茶遞過去。

溫明蘊坐下來,咕嚕咕嚕灌下一杯茶,也顧不上什麽儀態。

“我的確不太信這些,但是你們今日就要進京了,前些日子於英特地搶了頭柱香,一直在我耳邊念叨有多靈驗。她說每次於鐘上戰場,她都去求香,無論再兇險的環境下,於鐘都會凱旋,平安回到家與她團聚。這丫頭說話就有幾分誇張,我就想著寧信其有,搶著今日去上柱香,保佑你諸事順遂。”

她狀似隨意地說著,還把這鍋扣到了於英的頭上。

殊不知她早起沐浴,換了一身新行頭,那副認真對待的模樣,他當時全都聽得一清二楚。

之所以一筆帶過,只怕是不想給他壓力。

“喏。”她摸出一個香囊給他:“這裏面裝的是個護身符。寶華寺的大和尚實在是太能言善辯,一個護身符就要被吹上天了,還說諸多人求都求不來,看著我是個有緣人,所以贈予我。”

武鳴接過香囊,稍微湊近了些,就嗅到一股檀香。

他勾了勾唇角,心情甚好地道:“夫人說得是,這香囊檀香味很重,想必放在佛前供奉了一段時間,沾了靈氣。應該也是大和尚給的吧?”

溫明蘊嘴巴動了動,輕瞥了他一眼,終究是一句話沒說出來。

倒是旁邊伺候的紅楓沒忍住,語氣急切地道:“這是夫人自己繡的,放在寶華寺供奉了大半年呢。”

武鳴一聽這話,登時輕笑出聲,一雙精致的眉眼都彎了起來。

溫明蘊瞪了一眼紅楓,輕輕擺手,攆她下去。

“東西都收拾好了?”

“收拾好了,我沒有什麽好贈予你的,就送一把匕首吧。這是我學習兵器時,得到的第一把利器,保護過我許多次。待我進京,你莫害怕,就把它放在枕邊,有如我常伴左右。”他將匕首放在她手裏,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。

溫明蘊將匕首收起,擡頭細瞧他。

兩人四目相對,最終她還是撲進了他的懷裏,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脖頸。

“我很想說你一定會成功,不成功就要拖累我了,到了地下做鬼也不放過你。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,無論成不成功,你都要活著回來,大不了我們隱姓埋名,帶上程晏,一起歸隱山林。習慣了有人暖被窩,我還是不想當寡婦了。”

她的嘴唇貼在他耳邊,聲音雖然壓得很低,但是卻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,帶著一股狠厲的味道。

男人擡手撫上她的後背,直接轉頭吻住了她的唇。

“我本來想與你好好告別的,不過這種時候,夫人非要招我,你實在太招人疼了,還是少說幾句話,身體力行地告別吧。”

男人低沈而沙啞的嗓音傳來,帶著幾分蠱惑又隱忍的味道。

等溫明蘊反應過來的時候,她整個身體已經被打橫抱起,放到了床上,很快就變得灼熱起來。

武鳴還真是說話算話,身體力行到力所能及。

反正溫明蘊後面已經完全不清醒了,等他抱著她洗澡時,依然睡熟過去,連他什麽時候離開的,都不知情。

男人穿好衣衫,走到院門外的時候,程晏已經候在那裏了。

“爹,您這時候要進京作甚?”

“武鳴將軍與你說了吧,他要進京清君側,否則大燁朝就要亡國了。”男人直白地說道。

程晏點了點頭,臉上的神色瞬間低落下來:“先生與我說了,他此番行事兇險失足,還說若是不成事,便是永別了。爹,將軍要清君側,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,跟去有什麽用?”

男人嘖了一聲,擡手敲了敲他的腦門:“那自然是有我的作用,不要瞧不起人,你最近學習用功,也該知道人不可貌相。別人可都說我深不可測,唯有你個傻小子瞧不起我。”

程晏撇嘴,他每日都圍著各種先生轉,一開始讀書的時候,根本學不進去,先生就硬是往他腦子裏塞,溫明蘊告訴他,這是填鴨教育,他覺得還挺形象的。

等後面書讀得多了,之前不懂的東西,也有許多自然能意會了,能學出個人樣了。

原本一見他就搖頭的先生們,如今除了狂噴他的缺點之外,也能說幾句好話了,甚至他已經有足足一個月,未曾聽見先生說他朽木不可雕也,真是聞者落淚。

當然哪怕他自覺已經很懂事了,但是對於親爹說的話,也是全然不信。

他自然明白人不可貌相,可這多是放在不熟悉的人身上,他和親爹可是相依為命的關系,了解得可多了。

親爹雖然有些聰慧,手段也不差,但是畢竟身體太弱,只怕連行軍速度都跟不上。

坐在馬車上那麽快的趕路,就怕把身子骨都顛散架了,還談什麽給大軍出主意。

當然這種時候,他也學乖了,不再會把心裏的想法全都說出來,而是把話題岔開。

“溫三娘呢?您這一走危險重重,她都不出來送送嗎?”他皺了皺眉,有些不高興。

男人輕咳了一聲:“她在院子裏已經送過了。”

眼看程晏張嘴還想說什麽,武鳴直接打斷他的話:“夫妻之間的依依惜別,自然與父子之間告別不同,等你娶妻生子就知道了。”

程晏眨眨眼,他雖然不懂,但還是淡定地點頭。

這也是先生教的,不懂沒關系,這天下沒有全知全能的人,但是上位者要學會裝相,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來。

他其實也不懂,自己不是什麽上位者,為什麽要會裝相,不過先生也說了,這樣會顯得人比較厲害,他就認真記在心裏了。

“爹,平安回來。”

兩人走到府門外,馬車已然備好,程晏揮手道別。

男人轉過頭來,詢問:“我走之後,家中就只有你一個男主人了,你明白這是什麽境況嗎?”

“我明白,我要認真讀書,勤練武藝,照顧溫三娘,還得撐起這個府。”程晏點頭,態度認真地回答這個問題。

他說“照顧溫三娘”這幾個字時,不再遲疑,也不再不情願,相反說得很坦誠。

男人的眼神裏流露出幾分欣慰,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,又拍了拍肩膀。

他轉身上了馬車,程晏一直等看不見馬車的影子,才快步往書房裏沖。

完了完了,先生還在書房裏等著呢,也不知道爹和溫三娘依依惜別了什麽,讓他在院門外等那麽久,還偏偏不好問出口。

馬車轉了幾個彎,確定程晏不會再看見,男人就下了車,直接騎上戰馬,揚起馬鞭飛馳而去。

***

就在望京城最風雨飄搖的時候,城中的百姓都感到惶恐不安,忽而有城門緊閉,全城戒嚴,不允許任何人進出。

眾人都感到莫名,四處皆有打探消息的。

甚至有人開始帶頭鬧起來,畢竟戒嚴得特別突然,城中物資根本不夠,甚至還有無良商人已經開始漫天要價,糧食蔬菜都成了大問題。

直到這時候,才有消息傳出來。

“什麽,武鳴將軍造反了?”

“已經領著大軍打過來了?”

“聽說不只有北疆軍隊,還有南淮大軍,襄陽三軍。”

“這些軍隊都聽從了武鳴將軍,一起反叛?”

“什麽反叛,我看是天命所歸,我從江北一路逃難過來,要不是有軍隊相助,早就餓死了。”

民間都已經傳開了,更何況是皇宮之內。

龍乾宮裏,皇上龍顏大怒,直接將龍案上的奏折全部推翻。

“三方軍隊聚攏,呈合圍之勢趕往望京,還有多少軍隊能為朕所用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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